教务处的每一位同志都要成为教育家
导读:在高教圈,有种说法是,教务处是“天下第一大处”。而在以下这篇讲话稿里,华东师范大学校长、中国工程院院士钱旭红认为,华东师大的教务处应该是教育家组成的教务处。除了这一观点,钱校长在讲话时还抛出了不少值得一看的观点——当然,谈的内容也大多是针对华东师大的情况,但大家也可以借此顺便了解下这位院士校长对华东师大的谋篇布局——包括:当学校拥有最多的教育家时,就一定是世界一流大学了;既不强调教师以为主,也不强调以学生为主;学生并非教育者,学生不懂教育方法,简单地以学生来评价教师是有问题的;学校希望责任教授能够作为一个一直在前线的思考者,时刻把专业发生的事情反馈给学术委员会,及时有所行动;等等。
精彩观点:我把人类社会、学校发展分成几个阶段:自然阶段、学习阶段、研究型阶段、智慧阶段。自然阶段即弱肉强食、适者生存的阶段。学习阶段是学习他人长处、反思自身短处,我校应尽早通过学习阶段,进入全面的研究型阶段。研究型阶段,以研究型医院为例,研究所和临床同在,最新的研究成果直接用于临床;以研究型公司为例,技术先导,最新的研究成果用于实践,比如华为技术有限公司为例,18万员工中有9万研究人员。在教学方法上,我们的本科教育是不是研究型的本科教育?如果我们不能达到研究型的本科教育,那我们愧对国家,愧对民族,愧对华东师大。研究型的本科教育课堂,应当以讨论式、探究式为主,使得中小学也能以讨论、探究为主。我们需要反思,你传给了基础教育什么?基础教育有的问题,就是师范大学有的问题,我们这样的师范大学应当首先实践研究型教育,以传导到基础教育。为什么很多老师越教越死板,越教越失去热情,因为一张PPT十几年。很早就要求,PPT版本保持最长期限是半年,大家是否做到?每个学期都应当是新版本。研究型教育教学应该做教育研究、教学研究,特别是高水平的教育研究、学科的教育研究(在国际SCI学刊发表,如J. Chem. Edu.,J. Phy. Edu),而不仅仅是科学研究。对教学为主的人员,研究可以降低量的要求,但不降低质的要求。明年数学教育世界大会将会在我校召开,这是非常值得荣耀的事,因为我们是做教育的,是做数学教育的,这就是我们该做的。不能把知识点的传授当作最重要的责任,最重要的应当是思维方式的传授,否则学生走上社会后会不知所措,在面临重大问题时,就不会体现引领力。我们需要传递给学生多样性的思维方式,通过知识传递培养不同的思维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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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展新文科,无法回避的几个问题
导读: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的大变局中。中国要在复杂的国际竞争中占据优势地位,强大的理工科实力至关重要,而人文社会科学的作用也不应忽视。我国高等教育要培养时代所需的高素质创新人才,不仅需要建设“新工科”,也需要建设“新文科”。华东师大校长钱旭红院士在“新文科视野下的中国语言文学学科建设高峰论坛”上,以《新文科浪潮与中国语言文学的先进性》为题,阐述他对“新文科”和“中国语言文学”的一些思考和想法。
精彩观点:今天,中国GDP已经稳居世界第二,但是,我们学习的知识学科专业体系和育人模式大多来自西方,被世界广泛接受的源自我们自己的独特贡献不多,由此衍生出第三个“之问”:如何才能提供源自中国并能走向世界的中国知识学科专业体系,并真正拥有国际话语权,进而真正实现卓越。这既对新文科的发展形成挑战,又提供了重要机遇。
我们认为,新文科建设重在构建新的学科范式和人才培养模式。新文科发展不仅应该关注知识和技能,更应关注思维和精神;不仅仅要关注智慧,更应该走向智能;不仅仅要注重并保持文科特色的思维发散,同时也要创造文科特色的思维收敛。
基于上述认识,我们认为,新文科建设需要强化“使命”意识,面向未来,面向世界,中西融合,传承创新,开拓新领域、新方法、新模式,通过学术卓越追求育人卓越,进而推动文科教育创新发展,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新时代文科人才。
具体来说,新文科建设包括以下三个方面:
1、加强跨学科研究
,培育新的学科增长点,产出卓越学术成果。
2、构建中国特色人才培养体系
,强化自由并全面的思维和能力教育,实现超越知识点的传授,培养文科卓越人才。
3、加快中国特色话语体系建设
,提升学科国际话语权和学术国际影响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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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育最大的危机,是教育质量支撑不了国家对创新的需求
导读:创新的力量由何而来?中国工程院院士、华东师范大学校长钱旭红教授在采访中谈到,创新的载体是创造性人才,核心是创造性思维的培养,思维教育应该超越知识和技能。钱旭红从老子思想的精妙,谈到量子理论的意义,古今相接,东西相融,让人感受到站在前沿探索事物发展本源的科学家,其思想的深邃和张力。
精彩观点:在谈到创新人才培养的关键问题时,钱旭红强调卓越教师是人才培养最根本因素。他认为,卓越教师应该是专家型、研究型教师,具有企业家精神、教育家情怀。他认为要培养教师善于组织社会资源,善于在实践中探索新方法。“教师如果不从实际问题出发,不在实践中研究,就不具备操作能力,只能做个背书的留声机。教育可能存在的最大偏差,就是把教育等同于知识。虽然知识的传授和知识教育不一定是落后的,但是忘记去把握知识的内涵,特别是忘却了知识所演绎的思维和精神。”钱旭红犀利地指出,老师常常有一些糟糕的教学,一是太注重标准答案,标准答案应该是及格分,而不是最高分;二是太注重知识灌输,从学科看学科,从专业谈专业。现在脑科学、人工智能发展迅猛,教育需要进行实证研究,基于实证的教育科学研究是克服教师职业倦怠的重要手段,学校应该帮助老师从单调的教学中解脱出来,给他们时间和精力进行哲学上超越性的思考和研究上的冒险探索,反过来再影响改变教学实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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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识传承和流播是基础,立足于此的思维训练才能建起真正的大厦
导读:回顾我们的文明发展和教育发展,特别是近现代,有两个问题是我们永远都无法回避的,那就是“李约瑟之问”和“钱学森之问”。“尽管中国古代有诸多贡献,但为什么科学和工业革命没有在近代中国发生?”“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?”针对这些问题,钱校提出了不少值得细细品读的见解。
精彩观点:在思维教育中,需要超越专业和学科。人们通过专业化的学习,通过个性化的知识结构化,通过思维训练等,才能养成自己的气质与能力。参照工业4.0的划分,可以形象地把不同的人分级比喻为:目不识丁的文盲是自然界1.0的人,拥有并停留在知识与技能层面的是2.0的人,进化到思维精神智慧层面的是3.0的人,其灵魂或者思想能影响他人或者人类的是4.0的人。人类历史上,除极个别几个人可从1.0如量子跃迁般越过2.0而直接达到3.0或者4.0,几乎所有人都需要从1.0逐级依次提升。由此观之,我们现在的教育主要培养的是2.0的人,但这与我们的需求,即产业/社会需要转型升维到4.0/5.0,存在很大的差距。
因此,要基于知识点,并超越知识点,我们就必须重视思维教育;而在思维教育中,需要关注跨越,超越专业和学科,让人们知晓理工、人文、艺术等至少三种不同的思维模式。因为知识的专业学科是人为划定的,不代表真实世界和真实的问题与挑战。陷于单一或者某些专业学科知识或者技能学习的人们,容易形成“学科专业性格”,甚至某种习得的偏执。如此,一个健全的人有可能会因不当教育而“致伤”“致残”。这样的人无从感悟幸福和创造的真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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